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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商务车在黑夜的马路上飞驰。

可是再快的速度也不能掩盖胸口的烦闷，白印怀的脸如湖水一般平静，耳边却自动响起她的声音。

“我有男朋友了。”

“我真的有男朋友，他叫阿叶。”

“实际上，我们已经同居了。”

“很好。他对我很好。”

“很爱我。”

“爱。当然爱。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爱。”

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一声闷响在车厢里响起而后又消逝。人前从来温文尔雅的白副经理，此时一脸的乌云密布，眼神不复温柔而是如刀的凛冽。

她爱吗，那个男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谨慎的她开口言爱。

拿出手机播出一个电话，“喂。是我。我要查一个人。地址我等下发你。”本来应该放下的电话被牢牢握在手心，他拇指灵敏地滑过屏幕，调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身穿套装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文件一副小心而满足的样子，身后是一大片金色阳光，映射在她身上，衬得她一张脸流光溢彩，分外迷人。

白印怀低头对着静止的照片呢喃出声，“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这么抗拒……”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微微叹了气，抬头却见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刺他的眼睛。

对面一辆和他方向相对的车子飞速驶来，他这才发方向自己不知不觉里偏离了原来的行驶方向。对面的司机不停地按着喇叭，那恼人刺眼的车灯也不曾停下。

白印怀双手握住方向盘往反方向几个转弯，车子顺利地移到一边，那辆车从他车便很快开过去，里面的人经过时对他竖了中指。

白印怀楞了一下，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呵呵。”自嘲地笑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摸腿上的手机，却扑了个空，低头一看，手机掉在下面了，应该是刚才调转方向的时候掉的。

前面的道路平稳，也没有行驶的车辆。他想了想，便伸出一只手去捡。

突然从侧边冲出一辆车，车速飞快。

嘭。

白印怀只觉得车子一顿剧烈震动，紧接着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睡梦中的路书秋身子猛地一动，外头传来异动，她干脆起身。推开门出去时只看到阿叶的背影，他打开大门的时候微微顿足，很快迈出去，轻轻将门合上。

她倚着卧室的门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天花板依旧是空荡荡，路书秋心里不知怎么惊慌慌的，也许是刚才被噩梦惊醒，还心有余悸。看看外头将亮未亮的天色，她拿出手机一看才不到五点。

他走了。

就像她昨天要他答应的那样。

这样挺好。

路书秋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下巴眼睛，直到整张脸都埋在下面，紧闭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阿叶出了门，拉高外套的领子，尽量将自己的脸遮住更多。他走得时候那个女人还没有起床，不能当面跟她道别，说一句再见或者是谢谢，他心里颇有遗憾。

“呼。”他吐出一口气，他不能怪那个女人决绝，可是她面对潜在的麻烦处理的如此果断，当时他没察觉，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奇。这个女人才几岁，为什么在她身上看不到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活泼，反而时常显示出谨慎自持？

等他摆脱了这些麻烦的人，再来找她仔细弄个明白好了。这么想着，憋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阿叶藏在衣服里的嘴角微微扬起。

好奇啊，真的。这个女人，让他非常好奇。

阿叶脚步稳健地往边上的小道里走进去。

他身后远处一辆车子停在那里，车头上面的叶子和露水透露出停驻的时间之长。车子是很普通的黑色大众，不同之处是黑色的玻璃窗被涂了特殊的颜料，外面看不见里面，而里面却能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刘枫此时就坐在车里面，手里拿着一个精准度颇高的望远镜。昨晚接到电话后，他午夜开始就来这边守候着。等了一晚上，凌晨天蒙蒙亮时终于看到楼上有一个身影在移动。开门，出门，关门。然后下了楼梯。

他把车窗摇下来，在看到那个人慢慢走近的时候，举起相机调好清晰度飞快地拍下那人的脸。等距离又近了，他便把车窗重新摇上去，虽然知道那个人看不见里面，他还是习惯性地伏低身子。

看着那个人远去，刘枫才起身，拿起相机查看刚刚的照片，看着看着他眼角猛得一动，这个男人……

刘枫将照片放到最大，看着眼前这张遮得严实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兀自露出笑容来。不会错的，虽然没有看见整张脸，但凭他的眼力，那个男人一双眼睛和大致的面部轮廓明明就和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