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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光在忙碌和充实中流逝，就跟路书秋想得一样，那些前辈们并没有因为她受了委屈又重新回来而对她特别优待，相反，因为之前跑腿的人少了一个有些工作就积压下来，见到她精神不错的出现在办公室里便一个又一个地交付了许多事情下来。

路书秋因为经历那些事情，对这份脚不沾地的忙碌分外珍惜。一个早上都匆匆忙忙脚下不停歇，终于空闲下来准备喝口水的时候，甘露出现在她面前，她喝了水抬眼问，“有事？”又想起早上进进出出都没有看见柯令茹的身影，便微皱了眉头问，“小茹呢，今天没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提到这个名字时，甘露的表情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下，略一转头却又缓了面容，笑着说，“这不是来了嘛。”对着她身后招手叫唤，“小茹，这边。”

路书秋偏头一看，果然看见柯令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听见甘露的叫唤一瞬间身子顿住，好像有些犹豫地慢慢走过来，打着招呼，“小秋，露，露露，早上好。”

“早上好，今天早上怎么都没看见你？”

柯令茹有些手足无措，“啊？那个啊，我，我早上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才来得迟了一些。我，我跟组长请过假了的。”

路书秋觉得好笑，“好啦，我又不是严刑逼供，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咦，今天这发型不错啊。”柯令茹平日和她一样，都是简单一个马尾，今天不知怎么把头发都拉直了散在脸侧，为她添了几份女性的柔美，“对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是不是昨天照顾露露累着了？”

提到医院，柯令茹的眼神闪烁，甘露的表情有些冷漠，路书秋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知道两人肯定昨晚闹了不愉快，这原因么一定是她们几个人竭力阻止她找白印怀哭诉这件事。

路书秋走进她，关心地按着她的肩膀，问，“小茹，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说出来，好吗？小病不治会变成大病，到时候就麻烦了。”

“没，我没生病。”柯令茹抬头挤出一个笑，路书秋看在眼里只觉得苦涩不堪，她又说，“我就是昨天晚上睡得迟，所以今天早上懒了一会儿床。小秋，你别担心，我没事。”

路书秋还想再说，外头传来一声叫唤，“柯令茹？你总算出现了，赶紧给我过来把这个文件送到顾前辈那里去！”

柯令茹连忙应声，“来了！”又有些抱歉地看了看两人，“那个，小秋，还有露露，我先走了啊。”

甘露只是淡淡一个，“嗯。”

路书秋微笑，“你快去吧。”看着她急急忙忙赶出去后，把头一转，眼神严肃了下来，“露露，那天的发生的事情纯粹是个意外，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小茹身上，看着你忽然倒下，她比谁都要担心。”

甘露静静地听着，眼神莫名，路书秋只觉得她安静得怪异，更想劝她，“露露，你……”

“我知道。”甘露开口打断她，“她是关心我嘛，我知道。我都知道。”

路书秋心里对她不是很信任，她真的知道并且理解好友的用心良苦？那为什么刚才自己走进柯令茹时，清楚地看到她右边脸颊上的红手印。甘露昨晚出手打了她，并且下手不轻，因为即使她刻意散了头发企图遮掩，那红肿到现在还依稀可见。

中午那顿饭上是江童出脚绊倒甘露，几人将她送去医院后，路书秋以防万一又借口江童要回家让白印怀送她回去，后来她自己有事先走，整个病房里就只有柯令茹陪着昏睡的甘露了。

甘露的脾气有些小女孩的娇惯，因为她长得小样子呀又甜美可爱脚上嘴甜会哄人，公司里的同事前辈多多少少都让这她，而柯令茹呢则完全是相反的性格，木讷寡言没有自信，相对来说并没有多少人缘。

可是世界的配合就是这么奇异，性格迥异的两人从大学时候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路书秋觉得，甘露是光，而柯令茹更像是光身后的影子，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就像她们的友情一样，甘露在哪里，柯令茹就在哪里。

可现在这和谐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路书秋觉得自己和江童两个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江童绊倒了甘露，而自己则是在关键时候留下柯令茹一个人面对。

心里的愧疚让她忍不住开口，“露露……刘丽伶的事，我希望你放开一些。”

甘露正偏头看着窗外，闻言又转过来，一笑，右颊的酒窝深陷，“我知道。刚刚，你我也都看到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想，刘丽伶……她，她上辈子一定是一只大蜈蚣，而我一定是一只啄了她并且将她吃进肚子里的小鸟。所以，这辈子我们才又成了冤家。”

路书秋凝神听着，扬眉问，“你信这些？”

甘露有些萧索地笑笑，“什么命运缘分轮回报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原来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可是，”她又将头转过去，路书秋好奇外头到底有什么好看，也将头转头去，耳边传来她轻轻地叹息，“可是，我现在信了。”

路书秋闻言一愣，“是吗？”

“嗯。”她重重一个点头，对着那边深深呼吸，转头时候脸上是灿烂如朝阳的笑容，“我放开，但是不代表我会放下哦！”

最后将一切是非恩怨都放下的人不是失去了很多就是经历了死生大事，甘露这样已经很好，路书秋有些欣慰，“知道啦。露露大小姐肯定是有仇必报的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