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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段亦弘打破的沉默：“陆总，你……不是说要见大客户？”
“启明这个客户还不够大么？”陆适道，“启明是陈氏企业的长子，陈氏未来的董事长。陈氏和我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两家是世交。”
“哦……”段亦弘茫然道，“陆总为什么让我来？我什么都不懂。”
“以后如果成了陆家的人，这些交情是必要的。”陆适解释道，虽然他口中的“陆家的人”指的是他陆适的人，而不是陆舒的人。
段亦弘自然而然的认为陆适说的是将来和陆舒结婚的事儿，但为什么不是陆舒是他段家的人，而是他是陆家的人呢？虽然有些疑惑，段亦弘还是没有深入去想。
“那今天……不是谈工作上的事？”段亦弘问道。
陆适道：“就和他吃顿饭，也算工作的一种。”
“哦……”
陆适本来就是不多话的人，人家问他他才回答几句，从来没有主动搭理过人。之后两人一直沉默到陈启明叫人把饭张罗进来。
陈启明一进来看那情形就咋咋呼呼道：“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儿？看这气氛，我看空调都不用开了吧！阿适你也真是！什么时候你的话才能多一点儿啊？”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话唠？”陆适冷哼一声道。
“不说了。小李，阿强，你们外面给我看好了，我和他们吃个饭，没什么大事儿别来烦我。”陈启明冲两个端着牛排进来的服务生道。
等饭菜都上齐，三人也各自开吃。
段亦弘小心翼翼的切着牛排，尽量不让刀叉碰撞发出难听的声音。
陈启明一直充当着三人的调节剂：“小段，多吃点别客气。这牛排味道怎么样？我专门请意大利的名厨做的。”
“味道很好。”段亦弘道，尽管他是实在吃不出这牛排和几十块钱一客的有什么不同，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得这样说。
陈启明可就高兴了：“我说吧，这牛排毕竟是洋人的东西，还是得洋人来做最好，最能体现出特色。”
段亦弘边吃边笑着附和。
其实这顿饭并不是陈启明主动邀请陆适来的，就以他俩平时的交情，用得着这么生分客套么，爱去吃什么就去吃什么，那是陆适主动要求陈启明搞的这一出，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段亦弘。陆适的心事也只有他陈启明才能猜得到，毕竟两人二十几年的交情可不是交假的――当然，陈启明不是白白给陆适帮忙，他在陆适身上也有利可求。
陈启明见机行事，装作不经意道：“小段啊，我听阿适说你是小舒的男朋友？”
“啊？”段亦弘有些窘迫，陆适居然和他提起过？看来这个陈启明真的和陆适走得很近。
“是，是啊。”
“小舒是个好女孩，你要能娶了她是你的福气。”陈启明叹了口气道，语气中却有点无奈。
“嗯，确实是我的福气。”段亦弘想起陆舒，便幸福地微笑道，陈启明说的他倒是颇为认同。
“不过……倒是你啊阿适，你什么时候才想找个女人？可别你妹妹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是光棍一个。”
陈启明把话题调转到陆适那里。
陆适不置可否，道：“你见过的人多，你给我介绍？”
“那敢情好啊！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要哪一型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叫来。”陈启明笑道。
陆适眯起眼睛：“哦？”
陈启明立刻暧昧的笑了笑，旁敲侧击：“难道……阿适你不喜欢女人？”
“你觉得呢？”虽然是回答陈启明的问题，但陆适正大光明的看向了段亦弘。
“不能吧阿适！这我以前可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别和我说笑啊！”陈启明佯装拢紧了自己的衣服道。
坐在陆适对面的段亦弘坐立难安，牛排在他嘴里也失去了鲜美的味道。陆适看他的眼神本来就让他心惊肉跳的，经陈启明这么一说，还真让他觉得陆适对他的态度显得有那么点暧昧不清。
陆适看段亦弘又在他的注视下不安和窘迫，见好就收道：“开玩笑的，只是时机没到而已。”
陈启明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玩笑不好笑，我怕我什么时候被你吃了都不知道。”
“就你？”陆适轻笑道：“还是算了吧。”
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了几下，一个服务生端着三杯酒进来，他倾下身将三杯酒分别给陈启明、陆适和段亦弘，然后走到陈启明耳边说了些什么，又朝陆适和段亦弘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敬意之后就走了。
“来来来，本店的招牌啊，来我这没喝过这个你们就算白来了，本店特制的伏特加。”陈启明优先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尝了一口，又咂了咂嘴，一脸回味悠长。
陆适挑了挑眉：“我开车。”
“开车管啥事儿了！那些交警不能把你怎么着吧？如果你真不放心我叫人送你们回去。”陈启明不以为然道。
段亦弘看着眼前色泽鲜亮的酒，美丽却危险，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次掉入这美丽的危险之中。
段亦弘心说陈启明这般无事献殷勤，不奸不盗的肯定是对陆适有什么请求，虽说他们是朋友，但并不意味着是朋友就毫无利益关系。
陈启明看段亦弘也不动放在桌上的那杯伏特加，顿时就拉下脸来了：“你们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小段你不用开车，你喝。”
“陈老板，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我的酒品很不好。”段亦弘赶紧推拒，即使这样会不给陈启明面子。
对面的陆适插也进来道：“我的车里不允许有酒味。”
陆适这明显是在帮段亦弘说话，虽然那句话算不上好听。
“算了算了！阿适我就摆明了说吧，我有件事儿想请你帮衬帮衬。”陈启明摆摆手道。
“嗯？”陆适翘起二郎腿悠哉道，“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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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露馅儿
陈启明道：“江景路那边有一块地皮是你的吧？”
陆适道：“嗯。”
段亦弘竖起耳朵，他租的小公寓也在江景路，只是不知道陈启明说的那块地皮是在哪里。
“反正你闲置着也是闲置着，不如卖给我？”陈启明道，眼中迸发着绿油油的光。
陆适竞标到的那块地皮位于江景区通往市区的一个道路交叉口，地段相对于江景区其他地方要好得多，虽然现在江景路还属于比较偏远的路段，但是市区的开发已经趋近饱和，一些开发商已经准备把眼光放到市郊。比江景路距离市中心更近一点的富安区现在已经在大规模开发，不少富家子弟看那个地方偏远安静，空气又好，早就托关系提前置备了好几套房子，增加不动产顺便养养小蜜。
陈氏已经动了要开发江景路的念头。江景路最靠海，空气清新，绿化也做得不错，基本没什么污染，建个海景房休闲会所什么的前景无限，之前陈氏已经到处出比别人高一点儿的价格购买江景区的地皮使用权，现在江景路的房价有被陈氏炒热的趋势。
这么明显的利益陆适不会不明白，况且在陈氏高价获得几块地皮的使用权之后，那些人也学乖不肯再卖了，留着准备等着人把价钱炒高几番狠赚一笔，毕竟也就是双方一纸合同的事儿。陈启明便把心思动到自己的好友身上，陈启明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陆适会给他，但至少可以肯定陆适会考虑考虑，毕竟陆适也有求于他。
其实段亦弘的公寓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陆氏旗下开发商的，但是段亦弘并不知道。陆氏企业如今一手遮天，有他那条路的地皮并不奇怪。
陆适点了一支烟，道：“怎么会是闲置着？你觉得我有可能放着地皮生杂草？”
“那些租金对你来说跟闲置着差不多，你卖给我，保证不吃亏。”陈启明信誓旦旦道。
陆适吸了一口烟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我考虑考虑。”
“行，考虑成了你给我个电话，我约你吃饭再慢慢谈。”陈启明道。
陆适收起二郎腿，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走了。”
“嗯，我送送你们。”陈启明也起身，眼睛瞥到了桌上的伏特加，又一脸肉疼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居然一滴没碰！”
一旁的段亦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对不起啊陈老板，我是真的不能喝酒。”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随便发发牢骚。”陈启明摆了摆手道。
三人走出包厢，疯狂而响亮的音乐声瞬间冲击着段亦弘的耳膜，他觉得连他的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反观陆适和陈启明，却是无动于衷，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段亦弘跟在陈启明和陆适身后，看着左右的人个个扭着身子跟抽风似的，真是越看越不习惯。
三人走到门口，段亦弘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去，随即愣住了。
“嗨！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人笑道。黑色紧身抹胸短裙，大波浪卷棕色头发，烟熏的眼妆，微启的红唇，鲜红的高跟鞋，段亦弘的记忆刹那间被唤醒。
陈启明和陆适停下来看着段亦弘。
“小段，你朋友？”陈启明问道。
“不，不是。”段亦弘急忙撇清道。
女人道：“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
“只是最近刚认识的。”段亦弘抢过那人的话头，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女人嘴里会说出什么话来。
“想不到啊小段，你人挺老实的，竟然也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啊？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陈启明冲那女人抛了个媚眼道。
段亦弘觉得他的心脏快承受不住了，他原以为那件事已经风平浪静，没想到这么凑巧又让他碰到这个陌生女人。照道理和人一夜情完事儿了不是都当不认识了么？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和他打招呼？
女人拨了拨头发，风情万种。她对陈启明道：“我叫廖莎，伊丽莎白的莎。你呢？”
“陈启明，这家酒吧的老板。”陈启明道，他对任何女人都有种天生的绅士气质，而且他也很乐意结交各种女人，不管她们是什么出身，“我们这算认识了吗？”
“当然。”廖莎笑道，妩媚至极。她又看向前面的陆适，“那这位帅哥呢？”
“哈哈！他么？”陈启明笑出声，“你还是别认识了，他对女人从没好态度。”
其实陈启明想说陆适对廖莎这种女人从没有好态度，但觉得会伤了廖莎的自尊心，所以才委屈了哥们儿。
陆适冷哼一声，他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过廖莎。
陆适冲身后的段亦弘一偏头道：“走了。”
“哦。”段亦弘忙跟上去，他还是礼貌性的和门口的两位一一道别之后，才坐上陆适的车。
段亦弘坐在车上，心里七上八下，叫廖莎的这个女人会不会和陈启明说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事儿？如果她说了自己怎么圆场？就这么几句话而已，陆适应该不会猜出什么来吧？
段亦弘忐忑地看向身边开着车的陆适，但后者依旧没表情，段亦弘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那就应该……没事儿了……吧？
陆适突然道：“你怎么会认识那种女人？”
“啊？”段亦弘吞吞吐吐道，“上次……在酒吧认识的，但是我们……不熟。”
“你也会去酒吧？”陆适道，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段亦弘。
“偶尔会去一次，但是我很少喝酒。”段亦弘小心道，生怕被陆适看出他的一点心虚，那他和陆舒的关系可就岌岌可危了。
“嗯。”陆适微微点了点头，“那种地方以后别去。”
段亦弘心说你不是刚刚才带我去的么？这个人真是矛盾。同时段亦弘又松了一口气，幸好暂时没让陆适发现了什么。
虽然只去过段亦弘家一次，但陆适已经熟门熟路的把段亦弘带回他的小公寓楼下。
段亦弘下了车，本想回头给陆适道个别，哪成想陆适已经从另一边门下车，正朝他这里走。
陆适这是又要上自己家突击检查？
“陆总，你这是……”虽然段亦弘觉得陆适无论什么时候去他家，他的房子总能是一尘不染的挑不出毛病，但自从发生过那件龌龊事儿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家里变得不干净了，尤其是当外人进来的时候，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像是会被人嗅出什么不一般的味儿来似的。
陆适在段亦弘面前站定：“上你家坐坐，不欢迎？”
“没有没有……”段亦弘赶紧道，陆适站在他身前，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他抬眼看到陆适干净的下颔和颈项间突起的喉结，同样是男人，同样的部件，他却觉得陆适比自己来的更有阳刚味儿。
于是不知不觉间段亦弘的眼神游移到陆适的脸上，再一次直直盯着眼前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出了神。
段亦弘明亮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羡慕和憧憬，微微抬头打量人时显得特别天真无辜，但他自己却毫不自知，他不知道，此时的陆适内心的野兽正渐渐被他撩拨醒。
毕竟还在停车场，陆适强忍住狠狠吮吸住对方那两片鲜红的嘴唇的冲动，抬手拍了拍愣了神的段亦弘道：“陆舒没告诉过你，我很讨厌别人盯着我看么？”
“啊！抱歉！我，我们上楼吧。”段亦弘懊恼似的可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身走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