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瞬间被打碎。周围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莉莉脑中只剩下苏易北的“我爱你”一遍一遍的回荡。每回荡一遍就清晰一分，到最后竟然好像巨音喇叭直接怼在莉莉脑子里，用苏易北一模一样的声音对着她大喊。

那声音太大了，震的莉莉站不住。休息室里是两个男人的温柔私语，是爱人与爱人之间亲密的交流。她呢？是妄想拆散他们的恶人。是自作多情的小丑。

莉莉很难忍住不笑出声。她喜欢上了一个跟她性取向相同的人，还费尽心思的讨好他，照顾他。莉莉不知道看着她深陷的苏易北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在她每一次传达心意后在心里嘲笑，这姑娘多傻啊，绞尽心思做无用功，她多傻啊。

莉莉先是无声苦笑，再是抚着额出声大笑，最后又流泪惨笑。多可笑啊，不是吗？

外面女人的笑声惊动了屋里的有情人。

苏易北打开门，门外是笑意盈盈又泪流满面的女人。两种截然相反情绪所属的表情，此刻在她脸上流露，居然有一种扭曲的美感。

“易北？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易北？”

手机里的爱人担心的喊着他的名字。

一字一剑，剑剑插进莉莉的心脏。刺剑的人冷眼旁观她血淋淋的心尚觉得不够，又用几分力气，旋转剑柄，生生在她心上旋出一个大洞。从洞的前面看过去是满眼爱意的莉莉，从洞的后面看过去是抱头痛哭妄想做“小叁”的莉莉。

莉莉和苏易北隔着门对望，咫尺的距离却让苏易北觉得好远好远。

莉莉抬起手臂用袖子大力的擦了把鼻涕和眼泪。这里的空气她一口也不想呼吸，这里的人她一眼也不想看见。

可能是社畜的生活太深入莉莉的心，可能是莉莉太缺钱，也可能是莉莉真的变坚强了。

她张开嘴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要辞职。”

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你为什么要伤害我。”